黯瑛

当夜已不再,就忘记这夜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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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atrix (05)

CP:伯爵闪


*黑客帝国paro



05  Don't worry about the Vase


母体世界就是一种系统,所有构成系统的东西都会下意识地对秩序破坏者产生敌意,这是一种本能。而母体的特工,就是当出现系统无法解决的顽固病毒时,派出的杀毒软件,他们在母体中被赋予最高权限,所以见了他们记得赶紧跑。

你不是说我是救世主吗,连救世主都要跑?

……

当时吉尔伽美什是怎么回答的?爱德蒙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转过头看向坐在旁边的金发男人。他好像不记得了,又或许吉尔伽美什根本就没有给过他回答,只是以惯常的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敷衍他。

车内还是一模一样的阵容。藤丸立香负责开车,达芬奇坐在副驾驶上,他和吉尔伽美什坐在后座,而罗曼医生则留在外侧负责监视母体世界,以便在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的时候为他们重新规划路线。

一旦进入了母体世界,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进入备战状态,以至于此刻的车厢呈现一种紧绷的静默状态。没有人说话,藤丸立香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达芬奇低着头正摆弄着她自己改装过的枪械,而吉尔伽美什,在闭目养神。

爱德蒙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带他去见那个“先知”,这使得他不由有些忐忑。从他本人的立场上讲,他倒不是特别在意自己是否是吉尔伽美什口中的“救世主”,如果不是反倒可能更好,毕竟他至今对拯救人类这种课题毫无头绪。

但是他害怕让吉尔伽美什失望。

他害怕一旦吉尔伽美什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跳动的火焰会就此熄灭,而他们间一直以来存在的那种难以名状的暧昧也将不复存在。

爱德蒙不由为自己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倒抽了一口冷气。

从理智上来讲他和吉尔伽美什才认识了不到两周,这其中去掉他昏迷和独自训练的时间,可能也只有一周而已。一周时间太短,而吉尔伽美什身上的谜团太多,爱德蒙也早就过了那个义无反顾地奔向爱情的年纪了,更何况他就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面对吉尔伽美什,一切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他知道吉尔伽美什有点特别,从他们第一次在地下酒吧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不然他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一个在当时的他眼里满口胡言的奇怪陌生人。

也许是他看向吉尔伽美什的时间有点长了,让男人有了感应般地睁开眼,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

“你在紧张?” 吉尔伽美什眯着眼打量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爱德蒙移开视线,他咽下口水,因为不想承认这个有些丢人的事实而刻意转移话题:“你见过先知吗?”

“当然。” 吉尔伽美什轻笑,“这里的每个人都见过她老人家。”

“那她和你说了什么?” 爱德蒙追问。

吉尔伽美什不答,只是勾着唇角看他。爱德蒙凝视着男人诱人又危险的双眸,一时间竟脑中一片空白,还是靠前排达芬奇的一个响指声打断了他们间如磁铁两端互相吸引般的对视。

“抱歉打断一下两位,不过我们其实已经到了。” 达芬奇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来。


按照之前的计划,立香和达芬奇留在楼下负责放风,而吉尔伽美什领着他去拜访先知。只是经过刚刚那场微妙的对视,爱德蒙一路跟在吉尔伽美什身后都不再开口,甚至在进入电梯之后都刻意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是在电梯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尴尬的感觉就非常明显了。爱德蒙低头盯着自己脚上锃亮的皮鞋,小心地不去和这个空间里仅有的另外一人对视,他觉得电梯上升的过程是那么的漫长而煎熬。

“她说我一定会找到救世主的。” 吉尔伽美什突然没头没尾地蹦出这么一句。

爱德蒙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但很快就明白对方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他从吉尔伽美什的眼里读出了深信不疑的坚定,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电梯却在这时候到达了楼层,在一声清脆的叮声过后缓缓打开了门。

“好了,你有什么疑惑就亲自去问她吧。” 吉尔伽美什率先抬脚走出电梯,在行走的过程中又非常小声地补了一句,“虽然她也不怎么正经回答人问题……”

爱德蒙紧跟脚步,和吉尔伽美什一起停在一扇非常普通的房门前。他见吉尔伽美什没有要敲门的意思,便自作主张抬起了手,只是他的指关节还没触到门板,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带着厨房围兜和烘培手套,俨然一副忙于家务的普通妇女的样子。那老太太抬着头,视线在门前的两位高个年轻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对爱德蒙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进来吧,亲爱的,顺便把门替我带上。”

爱德蒙看了眼吉尔伽美什,在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点头之后,才跟着老太太进了屋子,并依言关上了门。

“抱歉啊,我的曲奇烤到一半呢,我们去厨房聊吧?” 说着她径直向厨房走去,也没有给男人拒绝的机会。

爱德蒙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走到厨房。他双手抱臂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正弯着腰往烤箱里放烤盘的老太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您就是先知?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虽然我很想让你坐下喝杯茶,但我知道你是不会坐的,所以就算了吧。” 先知直起腰,从旁边的桌子上又端来一盘曲奇面团,她的语调轻松快活,就像是任何一个热爱烘焙的老太太,“还有,不用在意花瓶的事。”

“什么花瓶?” 爱德蒙闻言警觉地离开门框,却在环顾四周的时候斗篷不小心扫到了摆在厨房门口的花瓶。

瓷器碎裂的声音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不免有些心惊肉跳——一部分是因为他弄坏了别人家里的东西,更多的则是因为先知刚才那句话的精准预言。

“……对不起。” 看着地上的碎片,爱德蒙决定不论如何先道个歉。

老太太转过身来到他的面前,面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意。“我说了没事的,不如你想想如果我没和你提花瓶,你是不是就不会打破了呢?”

爱德蒙低头和走到他面前的先知对视,沉默地抿着唇,并不明白先知这番话的意图。是在告诫他什么?宿命不可违?还是万事皆有因果?但此刻他不欲与人探讨哲学,他的同伴们还在外面等他,而多一秒钟逗留在母体世界便是多一秒钟把他们所有人都置身于险境里。

“那么,我是救世主吗?” 下定决心不再浪费时间,他便言简意赅地直奔主题。

老太太脱下手套,从围兜里拿出眼镜,边慢条斯理地带上边说,“是不是救世主这种事其实本质是和坠入爱河一样的——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她这句话一出,爱德蒙的心便凉了半截。但他还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先知打量完他的样子,看着对方叹了口气摇摇头,才把心整颗地坠下去。

“所以我不是?” 他哑着嗓子问。

“谁知道呢,这世上可没有绝对的事。潜能你也是有的,也许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先知将眼镜收好,转身回到烤箱旁。她刚站定,便听到烤箱发出一长串倒计时结束的鸣叫声。

爱德蒙看着老太太又开始忙忙碌碌的身影,轻声道了句谢谢转身欲走,却被先知又一句突兀的话留住了脚步。

“你喜欢他。”

“谁?” 爱德蒙开始对这种故弄玄虚感到有些厌烦了。

“要小心,爱情会让你变得不像你自己。”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当爱德蒙在握上先知家大门的门把的时候,却还是产生了一丝迟疑。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门外的吉尔伽美什,告诉他真的认错人了。但是不论现实如何残酷,人生总要继续,剥去了救世主光环的男人深吸了口气,缓缓拧开了把手。

吉尔伽美什就靠在门外的墙壁上等他,与爱德蒙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笔直地走过来,对银发男人难看的脸色视若无睹,却伸手阻止了男人将门关上。

“该我了。” 

爱德蒙看着吉尔伽美什擦过自己的肩膀往里走去,为对方没有追问自己任何事情而感到庆幸。他小小地松了口气,甚至能够分神去思考先知最后的告诫究竟是何种意图。


吉尔伽美什大剌剌地坐在厨房的小桌子边,随手拿起烤盘上一块新鲜出炉的曲奇就毫不客气地啃起来。

“又是你。” 先知叹了口气,将沏好的茶放到男人的面前。

“实在抱歉,又是我呢。” 吉尔伽美什半点诚意也无地道了歉。

“年轻人。” 先知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她盯着桌对面的金发男人,全然没有她刚刚面对爱德蒙的时候来得随和,“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办到让自己一直活到现在的,我也无意去修补那些不为人知的系统后门,毕竟那不是我的职责。”

“但是你的故事早就已经结束了。”

“那可不一定,就像您说过的,这世上可没有绝对的事,对吧?” 吉尔伽美什笑得狡黠,漫不经心地继续说下去,“说不定我就找到了一种,夺取他人权限的办法呢?

“这次我想试试另一种选择,比起漫长的永无止境的循环,也许带着全人类一起灭亡才是正确的选择。”

先知看着他,难得地沉默了一小会儿,“那你应该也还记得我说过的,所谓的选择其实摆在你面前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你想要再试一次,也只是换一种理由得到相同的结果而已。”

“这就很难说了,我这人偏不相信宿命,尤其是程序设定下的宿命。毕竟人类最大的价值就是乱数随机不是吗。” 吉尔伽美什愉快地吃完饼干,并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将茶杯放回桌面上,对着先知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谢谢您的款待,尽管我知道这一切只是虚假的电子信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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